su途

【卢茜】唯一的理由(下篇)

 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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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爱使我投入深愁,

抬起头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已在你的门口。

                                       ———《飞鸟集》

 一阵天旋地转后,纳西莎稳稳落在了一间敞亮的起居室的大落地窗前,越过窗面灌木丛和久经海风剥蚀的一片榆树,可以远远望见大海。

很明显,这里不是马尔福庄园。

“很高兴见到你,布莱克小姐。”一个略微有些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纳西莎转过身,身着一件黑色长袍的卢修斯·马尔福正浅笑着向她打招呼。

“我迟到了。”她故意学着贝拉克里特斯的样子说话,显得理直气壮,毫无歉意。

卢修斯好似全然未察觉出她的无礼,依旧挂着一副得体的浅笑将她邀入客厅。

“这里不是马尔福庄园,我能知道自己为什么被会被莫名其妙地带到陌生的地方吗?”

“非常抱歉没有告诉你,我想给你一个惊喜。这里是马尔福家在怀特岛上的别墅,我想布莱克小姐会更喜欢自然风光——”

“很遗憾,我向来不喜欢潮湿的海边。对您的这种做法我只能理解为您在有意炫耀财产。”

“我是不是富有人尽皆知,实在没有必要对你再展示一番了。”卢修斯依旧挂着那副笑脸,为纳西莎拉开了椅子,接着说,“况且,若非这些财产,我想自己也没有与布莱克小姐面对面喝茶的机会。”

纳西莎看着卢修斯在自己对面坐下,牵强地勾了勾嘴角,桌子底下的手狠狠攥住了光洁柔软的裙面。

“对了,马尔福先生找这我来干什么?”纳西莎打量着大厅四周,有些讥讽地说,“难不成要回忆学生时代那些糟糕透顶的时光?”

这个房间的摆设确实不像一桩纯血巫师间的婚姻交易现场。她陪着贝拉去和莱斯特兰奇见面时,那个房间里摆满了象征性的红玫瑰,施了魔法的槲寄生从枝形吊灯上垂到印着玫瑰暗纹的雪白桌布上,四周还有几个皱巴巴的小爱神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吼出肉麻的情歌。那地方差点没把纳西莎憋晕过去,幸好他们的谈话很快就结束了,效率很高——只用了不到半小时,就定下了三周后的婚期。

虽然那副情景令她作呕,不过,马尔福搞的这算什么?四周的大理石墙壁上挂着属于斯莱特林的绿色旗帜,高高的天花板被施了魔法,变成和自己裙子一样的淡蓝色天空,还有那张长长的木桌贯穿了宽大的客厅,隔着宽阔的桌面,纳西莎注意到卢修斯领带上别着一枚银色的小蛇。

这是活脱脱的霍格沃兹礼堂和斯莱特林长桌。

曾经那种被漠视与冷落的失落扑面而来,纳西莎不愉快地扭了扭身子,习惯性的低头,让一头长发自然的垂下来,遮住自己的脸。

卢修斯打了个响指,宽阔的桌面上立即摆满了丰富的下午茶点,他站起来把一盘奶油果酱司康饼往纳西莎面前推了推,欠身笑道:“欢迎回到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纳西莎压抑着怒火,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平时一样淡然。

卢修斯抱歉地笑了笑,;“原谅我的自作主张吧,布莱克小姐,在一堆愚蠢的粉红彩带和玫瑰、槲寄生之间和你聊天实在扫兴了。”

纳西莎垂着眼睛,往自己的茶里加了半勺糖,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卢修斯不停转动着族戒的右手。

“况且,我和布莱克小姐的关系,好像......并没有到那种可以在玫瑰包围下自在说话的地步......所以我想尽可能选择一个能让彼此都能自在些说话的环境。好歹你我在霍格沃兹还有些交情——”

“交情?马尔福先生的记性好像不太好。”纳西莎心中那片已是空空荡荡、杂草丛生的荒原被卢修斯几句话点燃,一股羞恼的情绪涌上来,她把手里搅拌的小银勺重重地撂在茶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纳西莎伸直了欣长的脖颈,冷冷地说:“我不敢拿在别人眼角外度过的六年来攀交情,先生,我还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卢修斯看着自己对面被金发覆盖住一大半面容的女孩,嘴唇不自然的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声音。他闭了闭眼,耳畔只有榆树叶子被盛夏的风吹得沙沙作响,远处的大海不知疲倦地翻腾浪花传来阵阵涛声。

“怎么?”

“没什么。”卢修斯睁开眼,躲开纳西莎的目光:“布莱克小姐刚刚提到‘学生时代那些不美好的时光’,我能知道是什么让你不愉快吗?”

“没有什么好说的。”纳西莎晃悠着脖子上的红坠子轻飘飘说道:“我不像有些人能从黑魔法里找到乐子;也没兴趣拉帮结派搞小团体,享受那群傻瓜的崇拜;不喜欢在鼻涕虫俱乐部听斯格拉霍恩说废话浪费时间;和低年级的邋遢鬼一起找格兰芬多那几个傻瓜挑架愚蠢透了;对了,我更没有兴趣把时间浪费在舞会上,搂着五花八门的舞伴转圈上......你说,我的校园生活有什么乐趣可言呢?”

“啧啧,好犀利。原来你对我的生活观察得这么仔细。”卢修斯瞧着纳西莎愤慨的表情,不由加深了笑意:“不过,对于最后一点我是要坚决否认的,那可是很严重的指控啊。”

“你以为我没有去过鼻涕虫俱乐部那些愚蠢的晚会就不知道吗?”纳西莎嘲讽地看着他,“不过,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不从你熟悉的那些姑娘中选择一个新娘呢?这可省事得多,不必像今天这样徒劳地浪费你宝贵的时间。在黑魔王身边应该是很忙的吧.....”

“那是基础的社交,纳西莎。”卢修斯喝了一口茶,沉声说,“我并像你想象的那样热衷社交,但作为斯莱特林的首席人物,我确实有那么做的需要——我必须和所有纯血家族保持沟通,了解他们的立场和动向,这是为了黑魔王的——”

“先生,请不要叫我的名字!首席人物?把这个用做掩饰欲望的说辞,马尔福,我真为你脸红。”

“我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欲望,布莱克小姐,我不需要你替我害臊!”卢修斯的语气激动起来:“如果渴求荣誉算是一种罪恶,我就是生灵之中罪孽最深之人!”

纳西莎定定地看着自觉失态后尴尬地整理着领带的卢修斯·马尔福,这是他第一次在纳西莎面前流露出真实的情绪与欲望,这或许和她曾喜欢的那个矜持的翩翩少年有很大的不同,但纳西莎很高兴卢修斯·马尔福终于不再是记忆中一个苍白,没有温度的剪影,而是一个充满情感和欲望的、鲜活的人。

“你可真现实啊。”

“你也一样,布莱克小姐。我不过是比大部分人更直接地道出了这种追求,也不在乎那些庸碌伪善、道貌岸然的家伙用各种各样的原则和操守来鄙视我。因为嘈杂那些声音只配从我的脚下传来......”

“什么?我并不是——”

“否则你不会前来赴这个明显意图的邀约。你很清楚,我们都能从彼此身上得到什么。”

那点微弱的真心在他的盘算面前显得一文不值,纳西莎就像被狠狠抽了一个耳光,她无法再忍受这种恶意的揣测与诽谤,屈辱的泪水失控地顺着苍白的脸颊流下来,纳西莎在它们滴在漆黑的桌面上之前用袖口使劲地揩去,猛地一推椅子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等等!”卢修斯隔着桌子俯身拉住纳西莎的手腕,衣服上沾满了红茶和奶油:“等等!对不起,纳西莎,我说错话了。”

“不,你没有说错。”纳西莎挣开他,揉着自己的手腕轻声说,“我父亲对马尔福家的估价很高,你的姓氏可以把西格里斯那棵枝繁叶茂的家谱树装点得更好看,这就是我们结婚的功能。你看,双方都能得到不少好处。但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我不乐意。作为交易的一部分,不,应该是主体,既然是我自己选择来这里,同样也能选择离开对不对。感谢梅林!我的嘴说得出话,我的脚可以自己动,我的脑子还在转,我的心受着煎熬......看在这一切的份上,我自己可以决定,可以选择离开这。”

“不,听我说......”卢修斯追上去拉住她,将女孩半揽在怀里,看着那张苍白的脸,清冷的眉目间沾染了凄然与悲伤,眼泪倔强的打着转,像是一整季的雪水都融在了她浅蓝色的眼睛里。

卢修斯拉了一张椅子让纳西莎坐下,半蹲在她面前,他伸出手想把一贯挡住她脸庞的头发拨开,但还是不敢再冒犯她,只将手臂搭在椅子的扶手上。

纳西莎抬起眼直视着卢修斯,嘴唇翕动着说,“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卢修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纳西莎抬手止住他的话头,“你还可以找到很多喜欢你的血统纯正的漂亮姑娘,但是我,不可能了。我不会和一个伤害我的自尊、践踏我的真心、忽视我的感情的人在一起。这些或许在你看来,在我姐姐看来都不值一提,带对我来说,它们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卢修斯的手悄悄挪下来握住她的手,纳西莎别开头,没有试着摆脱它。“你的一切我都很珍视。也许我做错了什么让你生气,但请相信,纳西莎,我绝不是有意让你难过......我一直很在乎你。”

“你会珍视每一个可能成为你新娘的女巫,祝福你,马尔福先生。我该走了。”

“只有你。”卢修斯慢慢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在纳西莎诧异的目光中打开它,里面整齐地折着一块浅黄色的方巾,他把那块方巾展开在她眼前,轻柔地说,“只有你给了我这个。”

纳西莎愣了愣,随后仓促地将目光从卢修斯手里的东西上移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卢修斯沉默地看着她,微微苦笑着说,“我早该料到的。毕竟过去了那么久,我退缩了那么久,错过了那么多机会,活该承受这样的结果——你肯定不可能像当初那样喜欢我了。”

纳西莎没有表现出惊讶的样子,她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这个圆滑成熟的,衣服上却还沾着奶油的男人,自嘲地笑了笑,“是啊,你知道的......”

卢修斯重重地点头,抱歉地看着纳西莎说,“我按黑魔王的命令,一直盯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风吹草动,并不难发现......对不起,我当时只是......我要应付的人太多了,需要合理地分配时间,不可能把心思专注在一个人身上......你是贝拉特里克斯的妹妹,不可能有什么异动,我就不再——”

他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盯着自己衣角的一大片白色的奶油,垂着眼睛用魔杖把它们清理干净 ,鼓起勇气把目光重新移到女孩平静的脸上。纳西莎拨弄着挂在脖子上的红色吊坠,就像没有听见他的话,靠在长长的桌子旁,淡然地看着窗外榆树林尽头海面上的光与影渐渐被黑暗吞没。

“纳西莎,我只能向你道歉。但我不后悔,说实话,在那种情况下,我实在没有心力,更没有那种幸运像一个普通的学生去追求你。就算再给我100次机会,我还是会坚持原本的做法,否则我根本没有机会在几年后站在你面前把想说的话说出口......”

天边几只海鸟扇着白色的大翅从灰蓝色的海面飞到好似天地尽头的那一小半昏黄落日前,依旧不知疲倦地驰着海风翱翔。不知道哪里才是最远的地方。

“那时候我真的很害怕。我的父亲去世后的那段时间里,我终日活在恐惧之中,害怕办不好黑魔王交代的事,他从来不接受任何解释或者借口,更不会因为你年轻或是没有经验什么的就对你宽容一点。所以我只能贡献出自己的一切,让他相信,这个年轻的马尔福也可以像他父亲一样,成为黑魔王忠实可靠的仆人。这是我的父辈与家族选择的路,我没有办法,为黑魔王做事,只要开始,就不可能结束。从很早以前开始,很多事情就由不得我了......”

“可我不明白,替黑魔王做事为什么一定就要离我远远的。”纳西莎扭头看着被阴影覆盖住的卢修斯,“你知道我家里什么情况......我不会因为你是一个食死徒而排斥你,从来没有过。你一年比一年变本加厉地无视我。你永远不会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痛苦。就像被一把锋利的刀一寸寸地切割着,被黑湖里的海草勒住脖子上的动脉,这种无形的疼痛如影随形,几乎伴随了我的整个青春,而唯一能帮我的人却坐在不远处镇定自若地在人群中口若悬河……我曾经是那么的脆弱,被一个陌生的男孩拿捏着情绪肆意伤害。更可笑的时那个人其实并没有任何错,只是我一个人愚蠢地恨着、痛着。我真的没有什么理由怪你,卢修斯,这是我自己那颗敏感又脆弱的心惩罚在我的沉默寡言、不合时宜。而现在,我已经摆脱这些了.卢修斯,我已经放过自己了,也请你放过我吧......”

一排悬浮的烛光被点亮,它们被风吹得瑟缩了一下,很快就直起身子无私地用全部的生命为人类燃烧起一份微不足道的光明。

卢修斯步伐坚定地走到纳西莎面前说,“那不可能。从你在六年级那个下雪的晚上,将这块手巾放在那个刚刚失去父亲,趴在公共休息室独自伤怀少年手边的那一刻,他就不会放过你了。其实,那时我并没有哭,就算在没人的地方我也不敢哭,我害怕眼泪会让自己看起来可怜,不堪一击,我最痛恨被怜悯,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过分的悲痛,葬礼结束不久就是圣诞节了,还有一打宴会等着我,我必须表现得体,才能让我父亲感到骄傲,我自己一个人必须撑住家族的名声和荣耀。”

卢修斯下摩挲了一下指间的戒指,停顿了一下,“没人相信一个六年级的小巫师能有多大能耐,我必须尽快找到自己的位置,为黑魔王卖命是我当时唯一的选择。他是那么的强大,野心勃勃,和我一直追求的理念不谋而合。那时我急于证明自己,也表现得还不错,在学校里有了一定威望......没人会在乎那个十六岁的少年是不是还在为他半月前失去的父亲痛彻心扉,这些感情似乎是多余的,黑魔王不喜欢,我当然不能留着......那天晚上,我刚从斯拉格霍恩那回来,聚会结束后他把我留下来说了些宽慰我的话,但我感觉更糟了。我父亲过世后我不和任何人谈论他,也没有表现出一个好儿子应该表现出的那种悲痛,我又羞愧又难过,不想和任何人说话,怕他们会问我......在那个最孤独最无助的时候,这条淡黄色的手帕是如此的重要。当时我没有抬头,你马上就离开了,但我知道这是谁的。那条柔软的手帕给了我极大的宽慰,让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过世的父亲,或许还会有别人,别无所求地关心我的情绪,包容我的脆弱。那一刻,你的手巾派上了用场,是的,那一刻我泪流满面。我多想抱着你,把所有的孤独和委屈都倾诉给你,让你安抚我的焦虑与不安,同情我的软弱......”

“我不知道,卢修斯。”纳西莎的手抚上卢修斯颤栗的肩膀,歉疚地说,“如果当时我留下来......”

“一切都不会改变。”卢修斯的手覆住纳西莎有些冰凉的手,挥挥魔杖点燃了更多的火把,“你离开是对的。那时,黑魔王经常在我这样的刚为他做事的新人身上练习摄神取念,如果被他发现我对你的依赖......我只能尽量躲着你, 以为看不见你就不会迷茫和动摇,就能当作自己从来不会恐惧和软弱。呵呵,真可悲,我到现在才知道这恰恰证明了自己的软弱。我竟然将那个冬夜里的那份温暖和慰藉当作软肋,羞于承认我对这张手巾的主人的感激和爱意。在霍格沃滋剩下的一年时间里,虽然我一直躲着你,但每当我们一起在礼堂吃饭、你独自背着书包穿过走廊、你坐在黑湖边——我喜欢你的那个无杖魔法,让纸折的小鸟在湖面上飞来飞去,所有遇见你的瞬间,我都在默默向萨拉查祈祷,让那女孩千万别看我,这样我才能不被发现地悄悄看你一眼......哦,真是纯透了——”

“我们都蠢透了,是不是?”纳西莎撩开遮在眼前的头发,轻轻笑了,“你看,我们竟然都以为对方拿捏着自己的软肋。我恨你让我错付感情、深陷孤独,你怪我让你感到软弱带来的耻辱。这可真是——”

“够傻的。”卢修斯热切地盯着纳西莎,好像无垠的银河里最璀璨的一颗星在那双湛蓝的眼睛里闪烁。“那么,亲爱的纳西莎,你知道我再也不想向第二个女人展示我愚蠢的软弱了,你愿意原谅它,包容它,为它留下来吗?”

纳西莎的眼睛暗了暗,她坐到桌子旁,拿起一杯蓝莓苏打水喝了几口。卢修斯紧张地看着她。

沉默了片刻,纳西莎轻轻说,“我从来没有真正放弃你,否则今天就不会来了。但是......”她抿了一口饮料,犹豫着说,”我只是有些害怕,卢修斯。就拿布莱克家来说,看看我和雷古勒斯的母亲吧,结婚后终日被困在一所房子里,几个孩子身边,无所事事地消磨时间,想方设法地从家人身上找出点毛病来折磨自己。至少现在,我有一个完整的自我,只要我愿意,什么都由我自己决定。归根结底,我是自私的,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和任何人分享属于自己。我的生命应该有一段时间是完全属于自己,仅凭自己的喜怒行事,而不是顺理成章地从一个虚荣强势的父亲的家庭平移到一个需要我顺从的丈夫身边。我不是不接受你,卢修斯,我不能接受这样没有选择的人生。”

“亲爱的,有一点我不明白。”卢修斯单膝跪在纳西莎面前,诚恳地看着她,“为什么跟我在一起就是不自由呢?难道我不就是你的选择吗?你今天愿意来这里,并不是向你的父亲或家族妥协,纳西莎,是因为你喜欢我,是不是?我知道安多米达对你产生了一点影响,我不想去评价你的姐姐怎么样,但是并不是只有背叛家族去追求的才是真爱或者自由什么的。对于需要保持血统纯洁的巫师,结婚确实是一件令人头痛的事,毕竟可以选择的对象太少了,但这对我来说可不是件坏事,毕竟,我的一生所爱就幸运地在这之中。西茜,我们在一起并不仅仅是有一个夫妻的名分,我更不会让你顺从我。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提服从不服从。两个成年人彼此相爱,应该一起做决定,互相尊重,不是谁去服从谁。”

沉默在两人之间滞留了片刻,纳西莎只能听到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当不远处的火把发出了木头批呲的炸裂声,才意识到卢修斯在等待她的回答。

“我一直是更爱自己的人。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知自己是喜欢马尔福这个人还是这种喜欢的情绪能够最大程度的取悦我自己。不过,现在这不重要了……如果这种感觉能让我一直感到快乐,我想,我会愿意一直和你在一起。”

说完,纳西莎站起来大部走到窗边,一把扯下脖子上的红色吊坠,连同余生除了那个人之外的一切可能,抛向窗那片外浓稠夜色中的茫茫林海。

如果有一扇能让仲夏闷热的夜晚变得迷人的窗,就不需要跋涉万里去探索那些迢迢的长路了,对纳西莎来说,这扇窗前的流转的四季抵过了大千世界的万般风情。

她将脸旁的头发撩到耳后,回头看着还呆在原地一脸诧异的卢修斯,笑靥如花。

柔和的晚风轻拂,树林中凉爽的空气伴随大海的咸湿气息流入室内。一切都是如此浑然天成,梅林已经全安排好了。

 

国王十字站台被日落染成别离的颜色,

小小的纸鹤借着一阵晚风飞起,又从低空中落

那淡漠、疏离的目光是蚀骨的冰、灰色的火

将我的心连同这个可厌的夏日烧成灰烬,再一起吞没。

这是我离开你,唯一的借口。

 

一排排榆树在没有星、没有月的浓稠夜色中静默

没有鲜花、没有宝石、没有至死不渝的承诺

只有远处的大海孤独地唱着亘古不变的歌

这个平淡无奇的黑黢黢的晚上,一切如常

 一切竟如我爱你的初心一样

你也深情又怯懦、彷徨又坚定地爱着我

            这是就我留下来,唯一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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